※從蘭姆的這張首撲圖擅自衍生出來的短短新選組故事。
會與那隻花紋灰褐班雜的小貓對上眼,是很意外的事。
撐著新買的紙傘走出傘屋沒多久,牠就匍匐在路邊,對著經過的自己喊了聲,喵。
潤濕了牠一身貓毛的雨勢無法算是不小,但小傢伙似乎一點要躲雨的打算都沒有。黃瀨雖說大可以轉身離開,但在那之前,他想起了以前屯所的那尾黑貓。回憶洶湧而上,他就再也無法移動腳步。
在以前充滿血氣與殺伐,大家最後的棲身之地裡,默默的有隻黑貓長居於此。因是比他們還要早遷進,所以就算是赤司,也沒有強制將牠驅離。
黃瀨原先跟那隻黑貓並沒有太大交流,頂多偶爾經過看見黑子餵貓時會停下步伐逗逗他,僅只如此。
一人一貓情誼開始加深是在黃瀨因傷失去了他右眼後的事情,當然,或許這只是黃瀨單方面的一廂情願。在大家全數外出只有自己因傷留守時,透過剩下的那隻眼睛,他看最多的就是趁著主人不在擅自匍匐在迴廊上的牠。
不過或許就牠看來,想大喊鳩佔鵲巢的其實是牠自己。
眼前的小傢伙跟那隻黑貓明明一點都不像,身形也稍微小了點。但莫名地,就是讓黃瀨想起那隻黑貓。
「你不躲雨嗎?」
「喵。」
問句是問了,對方(大概)也答了,但對話還是無法成立。
黃瀨微微苦笑了一下,摸了摸懷裡的布包,今天身上沒有帶多少錢,買了烤魚又買了傘之後,實在是沒有辦法再買一把傘。
稍微猶豫了一下,他在小貓身前蹲下,將牠納入自己的傘下。
然後幾乎是沒有猶豫的,打開了揣在懷中的紙袋,拿出了一尾烤魚出來。
貓歪了歪頭,低下頭大快朵頤起來。
黃瀨撐著下巴盯著牠了一會,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「你一定餓很久了吧。」
「喵。」
「雖然我還有一條,但我們家的大貓要是沒有魚吃會鬧彆扭,所以不好意思,真的不能給你。」
「喵。」
黃瀨這趟出門原本就是為了要買青峰從早上起床後,就一直碎碎唸著要吃的井田家烤魚,理由只是因為昨晚夢見了卻沒吃到,不甘心。
趁著青峰午睡的時間,黃瀨心想就當做散步出了門,卻沒想到遇到這場驟雨。
黃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,吃完了半條魚後抬起頭的小貓,露出有些滿足的表情,讓他忍不住莞爾。
「是在等人……等貓嗎?」
「喵。」
「是戀人……該說是戀貓才對嗎?」
「喵。」
「對方是什麼顏色……」
黃瀨還沒問完的話,突然因為前方直直向著自己走來的人而打斷。
看見對方被泥土濺髒的褲管,對方在雨中奔跑的事實已不言而喻。
大概是睡醒後發現自己不在,又注意到傘也還放在家裡,這才急匆匆的出來找自己吧。
「不好意思小傢伙,我家的大貓已經來了。」
用對方還聽不到的聲音小聲對牠說後,黃瀨將傘留在地上,站起身。
*
原本匆忙趕路的腳步因為突然闖進視野一角的某個畫面而慢了下來,並肩走著的朋友立刻察覺。
「火神?怎麼了嗎?」
他們必須在黃昏之前抵達下個城鎮,否則就要夜宿山林裡了。
「啊,抱歉。」聽見對方的聲音,火神像是突然回過神,然後微微露出了苦笑,「稍微想起了以前的事情。」
「很少聽你提起以前呢。是什麼事?」
「……也不是什麼大事,以前住的地方,有一隻黑貓。剛剛看見很像是牠的傢伙。」
「黑貓不都長得差不多?」
「嘛,的確是。」火神微微勾起一個微笑,重新將步伐恢復原本的速度。
在他的背後,一隻黑貓與一隻有著斑紋的貓慵懶地趴在黑緣桃紅的紙傘下,一起吃著剩下一半的魚。
雨聲聲聲 聲未停。
花袖子 20130106